【瞳耀AU】十世约（四）
[第四世]只羡鸳鸯不羡仙
江湖上传言，有个白衣盗圣，只要他想要的东西，没有不得手的时候。
江湖上传言，展家作为富甲一方的大家，做尽善事却还是被盗圣盯上了。
江湖上还传言，展家小公子作为机关奇才，在家里布下了七七四十九道奇门机关却还是被盗圣破解了。
白羽瞳就是江湖传言的那个盗圣，展耀就是那个展家的小少爷。
展耀布置机关只是一时心血来潮。他从生下来就疾病缠身，羸弱的身体将他禁锢这一处小小的天地，所以他的兴趣就是看书。展家老爷藏书颇丰，而且类别很广，完全能够满足展耀的需求。他的机关术也是从书上学来的。许是上天不忍，给了他一个特别聪明的头脑。那些令人头疼地机关对他来说完全不在话下，并且他还自己做出了改进。
白羽瞳进展家也是一时心血来潮。他也听说了展家是个善家，但他到了展家门口，突然就想进去逛逛。
然后他在门厅就被机关摆了一道。有趣，他想。他站在那儿研究了一会儿，就把这道机关破解掉了。只是没想到接着还有第二道、第三道……
白羽瞳终于破掉所有机关时，天已破晓。白天并不是属于他的时间，或者说，并不是最适合他的时间。白天他应该在自己的住所，或者在喝酒，反正不应该出现在别人家中。但他没有就这么离开展家，他想见见那个布下机关的人。
他听说过展家的小少爷是个天才神童，那么机关应该就是他布下的。只是他人现在在哪里？
约莫还在睡觉，那么他的房间在哪？白羽瞳并不是预谋已久来到展家，他只是心血来潮，他并没有摸清展家的布局。然而他还是凭着感觉走进了那个别院。
他猜对了。床上躺着的就是展耀，他还没有醒。长长的睫毛，高挺的鼻梁，好看的唇，让人很想去咬一口。白羽瞳第一眼看过去，只觉得好美的一个人啊，就是皮肤带着些病态的白。
奇珍异宝都比不上的人啊。
展耀醒的时候吓了一跳，一个一身白衣的陌生男子立在他的床前，他本来要叫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。他冷静了一下，问道：“什么人？”
“白羽瞳。”清冷的声音，有一些好听，就像春季落入檐上的雨，带着些跳跃的暖意。
他是知道这个名字的，盗圣白羽瞳。
“我们家似乎没有做过什么恶事吧，怎么会引得盗圣大驾光临？”展耀的语气带着讥诮，他才不管这人是不是什么侠盗，盗窃这种行为，本就不是什么光彩事。
白羽瞳不傻，他能听出来，展耀口气中嘲讽，他也没有辩解什么，只是轻描淡写地，“我破了你设下的机关，所以想来看看这位机关奇才。”
就是“我今天中午想吃青椒肉丝”一样平常的语气。反观这边展耀，一脸的震惊与不可思议。
但他还是很快就稳住了自己的情绪：“你想见我？为什么？”
白羽瞳突然就笑了：“想来偷走你的心。”
从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展耀再没有见过白羽瞳。是啊，想他一介盗圣，怎么会在一个地方停留这么久？来无影，去无踪。
但是那天他那一笑，确实是撞进了展耀心里。
白羽瞳更多的时候是面无表情的，甚至说那张毫无表情的脸，有些令人不敢直视，因为太过严肃，不苟言笑。但他笑起来，是很温柔的，与月争辉。
那一笑，就被展耀撞见了，他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。
在回过神来，白羽瞳已经离开了。他披上衣服去到门厅，机关确实都被破除了，而且没有暴力破除的痕迹。
他突然有些佩服他。
因为天才总是孤独的，所以他们更容易有惺惺相惜的感觉。
那之后，展耀让他的书童去买了很多关于盗圣的坊间话本，虽然不少是谣传，但也有些真实夹杂在其中，真真假假，全靠看书的人自己去分辨。
之后再次相见，是白羽瞳满身是血的出现在展耀的床边，那时候展耀还没睡安稳，只觉得空气中有些血腥味，于是他惊醒，看见了白羽瞳。
那一身素白的袍子已经被血染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，脸上也被血污沾染。但他还是那么立在那里，带着些从容。
“你怎么了？”展耀问他，而没有问“你怎么来了”。
“我正在被人围追，你愿不愿意救我？”白羽瞳气若游丝，却还有心情开玩笑，“你救我的话，小生唯有以身相许报公子救命之恩。”
展耀忽然有些头疼，然后想把他扔出房门自生自灭。然而他还是不忍心，迅速翻出一身睡袍扔给那人，让他换上，然后把人塞在床的内侧。
白羽瞳刚刚躺好，外面就喧闹起来，然后是敲门声，门童的声音传来：“少爷，他们说看家有贼人往这个方向来了，少爷您没事吧？”
展耀躺在床上，白羽瞳就在他身侧，两人虽隔着布料，对方肌肤的温度却还是清晰地传了过来。展耀强忍住声音中的颤抖，对着门外道：“我已经睡下了，没看见什么贼人，想必是已经离开了，退下吧。”
门外渐渐没了声响。
“谢谢你。”白羽瞳轻声说，然后强撑起来在展耀的额头上落下一吻，便沉沉睡去。徒留下展耀自己惊慌失措。
展耀照顾白羽瞳三天他才醒来，三天后白羽瞳才幽幽醒转。
这期间展耀一直想办法拿药，而且屏退所有奴仆，一日三餐均在自己房内，不过倒也没引起怀疑，大家只当少爷是又病了但是不想他人担心，便也没说什么。
白羽瞳醒来看到的便是展耀那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，他有些心疼，却也没说什么。
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。只是伸出手揉了揉展耀杂乱的长发。展耀看到白羽瞳醒来，才终于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，笑了。
白羽瞳看着展耀，只是说：“你头发很久没梳了吧，我来给你梳理一下。”
便不顾身上的伤和展耀的阻拦，把展耀按在了木椅上，掏出梳子来给他绾青丝。
“一梳梳到尾，二梳白发齐眉。”
坊间传言道，为自己绾青丝的人，将是自己心灵真正的归宿。那么，这个人是他吗？展耀这样问自己，他却不知道答案。
展耀和白羽瞳一起用了早餐，那之后展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。
醒来又不见了白羽瞳，他有些失落。却在起身后发现了枕边的玉佩和信笺。
玉佩是一对玉佩的一半，可以看得出来，信笺上是白羽瞳的留言，大意是他还是有些事情要去处理，要展耀等他回来。
然而展耀没有等到他回来的这一天。
白羽瞳再次造访，展府上下一片白色。
他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，向路人打听，那路人一脸可惜：“听说展家的天才少爷去了，就昨儿个的事，本来就病恹恹的，也不知怎么五天前感染了风寒，一病不起，就这么去了。”
五天前，正是照顾他的时间。是他间接害死了他，如果不是为了照料他过于劳累，他怎么至于真么快就离开人世？展家找了那么好的郎中来给他医治，是可以让他磕磕绊绊的活久一些的啊。
并且在他生病的时候，自己还不在他身边。
只是晚了一步。
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。
江湖上传言，盗圣突然隐退江湖，其实是被仇家杀了。
江湖上传言，盗圣是爱上了一名女子，隐姓埋名去过鸳鸯生活了。
江湖上还传言，盗圣只是看破了红尘，出家当和尚去了。
江湖上那么多传言，真真假假，又有谁能分辨？
不过，在名为天涯海角的地方，多了一个小木屋，多了一块无名碑，还多了一个守碑人。
那个守碑人，经常会对着墓碑饮酒聊天，不过说的最多的还是这句话。
“一梳梳到尾，二梳白发齐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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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久没回来惹，主要是最近也比较忙，我也比较懒……之后会尽量调整哒。